还是继续开始尝试记录一些事情,和学到的技术一样,经历的生活也同样怕长时间之后忘记很多值得被记住的细节。其实已经有了很多能在我们年老时,泡着茶对后辈讲的故事了,这一次显然又是一个可以讲出来的故事。

那些可以被记住的细节

       司机从容地加速,在绿灯快要结束时冲过了路口,驶入三环线的高架。尽管师傅头发一半已经变白,是合格的武汉老司机的形象,在高架靠右侧的慢车道频繁加速超过左侧的车辆,还是让我心中有些担忧,还没到上午九点,阳光已经有些热了,右侧是南湖,风吹着有些迷糊的脑袋,还是有些走神了。师傅是个老武汉,话不多,静静听着后排的同学闲聊,也不插话,没有用语音导航,还真有些不习惯。想起了前一晚和大学三年的室友视频,听到室友刚刚提车,回家路上语音导航开回去的,过年准备办婚礼,婚礼不是因为惊喜。我们说他人生赢家,他说自己压力很大。他是班上没有到场的五人之一。一工作之后就很快了,读研也是一样,时间过的都很快,虽然只有一年。

       能聚齐28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,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能聚起这么多人的班级聚会了。近三十个人已经可以组成一个小规模的群体,小群体的意识其实已经很难凝聚了,这种机会来之不易。狼人杀,唱歌,火锅,烧烤,还是每次聚会的那几样,中间穿插着聊聊近况。准备食材,做饭,整理房间,也还是不变的那几个人。各自充当着群体里的那些相对固定的角色,在感觉上有很多是一直没有变的,还是能听到熟悉的 “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么?”,就觉得很安心。但是也有很多是变了的,大家都不会主动去喝酒了,也不再争着去吃那些并不好吃的食物了,剩了满冰箱里的啤酒,超过总数一半的西瓜,泡面也只拆了几包。更多的同学是坐着看着其他人,或者找本科相熟的好友聊上几句,似乎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散伙饭,慢慢地出现可见的距离。已经工作的同学似乎不愿意提起平时上班的细节,感觉这次端午对于他们而言,更像是一次短暂的逃离。其实我能想象到一部分上班的苦恼,但是估计实际只会更不想让人提起。从北京,上海,深圳,杭州等地赶来的同学兴致都很高,该变的都变了,没有变的还是没有变。

       还在读研的同学好像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,论文和毕业。都在吐槽论文难发,住宿环境有多差,实验室的老板有可怕,虽然不是同一导师,同一学校。已经工作的同学有部分已经感觉到了学历带来的压力,但前期而言,本科和硕士还是差别不大。大家普遍都感觉更靠近中年了,精力已经下滑,熬夜带来的影响也越来越大,明明是昨天发生的事情,感觉和已经一周以前一样。上班的同学,作息变得更规律了。有和我一样变胖的,也有因为焦虑变瘦的。已经工作的,岗位各不相同,问起将来想要从事的工作,基本都是互联网,差点忘了我们的专业是那个听起来高大上的,通信卓越工程师。

       有些想说的话还是埋在心底,没有说出口。一直有种预感,不说就没有机会了,但是又看到了前路漫漫,大概已经不会再有交集,说了也只是徒增感伤。原班长收集了外省前来武汉的火车票,留作纪念,最后超出的预算,几个组织者是知道的,班长也没让大家一起出。后面同样作为班长和小小的管理者,知道组织活动的不易,这一点真的委屈班长了。订的二十寸的纪念蛋糕不算完美,我点燃的蜡烛,班长按着学号一个一个切下属于每个人名字的那一块时,还是挺难受的,有好几位同学接过蛋糕,后来并没有吃。

       躺在唱歌房间里的沙发上,裹着被子,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半小时,房间里空调开的26度却有些冷,盖上被子又有些燥热,中间梦到了要写的接口和自己计划完成的任务,醒来时却非常清醒。煮了泡面蒸了馒头,吃的同学不多。大家都不愿意说话,从开始到分开的时候,一个人也没敢提出下次相聚。离别只说了普通的再见。

       其他班同学知道我们有这次班聚,表达的都是羡慕,经历之后却觉得很平常。整个聚会没有炫耀没有攀比,大部分是过去,有一些现在,却很少有未来。虽然是一次过程很平常的聚会,感觉它可能又是大部分同学这辈子最特别的一次班级聚会。

       我们啊,都在慢慢开始真正的生活